为什么90年代的VR专家还在担心VR的负面用例

发表于2017-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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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虚拟现实不仅只是玩游戏或看电影的新手段?假如这项技术不仅只是开创了一种交流,医疗,军事培训的新方法?假如虚拟现实被用于制造混乱,那该如何处理呢?

许多人都在讨论虚拟现实的积极影响,比如重塑现实,甚者创建一个新的现实。但在上月举行的SXSW大会中,两位着名的学者深入探讨了该技术的负面影响,那是什么原因还让这些VR专家担心VR的负面影响呢。

陶德·里士满(Todd Richmond)指着屏幕,其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站在被煤气光灯照亮的房间里,他说:“这是1944年电影《煤气灯下(Gaslight)》的一幕。有多少人知道‘Gaslighting’呢?‘Gaslightin ’这个词来源于以前使用煤气的灯,而且这是一种心理虐待方式,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操纵他们的环境,然后否认环境正遭到操控。所以典型的煤气灯光使用方法是,你慢慢地调低煤气灯的亮度,然后你的配偶会问‘是不是变得越来越暗了?’这时你回答说:‘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长时间这样做,你将会令到别人心神不宁。”

“VR是最适合的平台吗?答案是肯定的,假如你的用途是这样。”


《煤气灯下》中的一幕

里士满是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混合现实实验室的负责人,他表示,他们的团队一直在通过各种“有趣的事情”来测试VR Gaslighting的可能性和影响程度。

他说:“作为人类,我们的视觉系统已经很成熟,无论我们看向哪里,眼睛中央的分辨率都非常高。外围视觉的分辨率则非常低,但我们仍然能发现位于外围视觉的运动,因为这意味着一种危险。我们的感知系统已经进化成这样子。”

“我一直在思考,假如我们在VR中将某些东西放在你的外围视觉运动中,但当你转头查看的时候,其会继续运动,从而永远都停留在外围视觉中,那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相信你高兴不会超过三分钟。”

里士满指出,这项技术会令你感到害怕,就像通过一张图片或一个视频来吓唬你。因为这会以一种非常微妙的方式让你的大脑认为,你正在受到威胁,而技术永远不能移除这种威胁。

缺乏对这种威胁的控制将会令你心神不宁。

1. VR的好处

在SXSW大会中,南加州大学医疗虚拟现实研究室的负责人斯基普·里佐(Skip Rizzo)以“AR/VR: The Promise and Danger Behind the Hype(AR/VR:炒作背后的希望与危机)”为题,讲述了虚拟现实部分长远益处。

虽然90年代VR商业化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并经历了一次“核冬天”(人气急剧下降),但虚拟现实从未真正消失。相反,这项技术随后拔地而起,摆脱了娱乐产品的范畴,并在医药和军事领域中找到了自己的新天地。


里佐说:“我想说的是,VR的亲社会用例(尤其是教育、旅游、医疗保健)已经出现,而且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从VR第一次炒作期开始时,也就是1990年-1995年之间,人们便一直在进行研究。人们当时认为VR将会改变世界,但由于某些原因,虚拟现实在1996年经历了一个‘核冬天’,并被看作是一项失败的技术。“

他指出,原因是这项技术当时尚未准备好。

“当时的愿景很合理,但技术尚未成熟。”里佐如是说,“然后人们被其他事情,被新的事物所吸引,比如说万维网。但有些人仍然在研究VR的亲社会性,比如健康医疗和教育。他们仍然在潜心研究,进行测试。事实上,VR应用中最大的科学贡献就来源于心理健康与康复。”

研究人员和科学家发现,虚拟现实是创造环境的理想之选,可用于测试、训练和治疗。因为这项科技可以用来创造最终的斯金纳箱。(注:斯金纳箱是斯金纳为研究操作性条件反射而设计的实验设备。这位新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创始人之一认为,人的一切行为几乎都是操作性强化的结果。而心理学表明,操作条件反射与自愿行为有关)

虚拟现实在一开始是作为暴露疗法被用于治疗恐惧症,而在显示出这项技术的力量后,虚拟现实的应用便被扩展为干预,科学研究,评估和诊断的工具。

里佐的实验室自1996年便开始进行深入的研究,并开发过诸如虚拟阿富汗的体验,用于治疗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患者。在1997年,该实验室发现,当把某人置于虚拟环境中进行特定的培训时,这可能会对他们造成持久的影响。


他说:“你可以将某人放在虚拟环境中,让他们与3D空间进行交互,然后这可以实际改变他们大脑的功能,尤其是心理旋转。对某些人来说,只需12-15分钟的交互,你便可以看到显著的效果。”(注:心理旋转是一种想象自我或客体旋转的空间表征动力转换能力。)

在2004年,里佐的团队扩大了研究项目,包括跟注意不足过动症(ADHD)相关的治疗项目。在这个项目中,患有ADHD的儿童将会被传送至一个虚拟课堂中,然后系统会通过纸飞机和校巴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里佐说,这是一种强大的评测工具。

在2009年,他们增加了Kinect,并开始用于帮助中风患者恢复部分功能。4年后,他们开始使用VR和AI来培训社工。在最近的研究中,他们使用了更加先进的软件来帮助人们准备虚拟版本的面试。

而随着帕尔默·拉奇的横空出世,以及Facebook以20亿美元天价收购了OculusVR,虚拟现实又再次回到了主流视线,尤其是游戏领域。


里佐说:“这引起了巨大的连锁反应,许多新事物陆续诞生。不仅是显示器,还有与虚拟世界的交互方式。我们已经看到VR开始在各个行业中渗透,市场也出现了过分被吹嘘的东西,部分令人感到害怕的东西。甚至政府上层也呈现出关注和兴奋。”

“虽然游戏行业是推动VR发展的主要力量,但医疗领域将会成为其中一个受益者。我们将会对人们带来重要积极的变化。我们在虚拟世界中所能做的事情将会为现实世界的人们带来影响,而病人现在也会开始受益。在过去两年中诞生的医疗保健公司比以往20年的总和还要多。”

2. VR的坏处

这是VR好的一面,但里士满认为,这仅仅只是巨大黑云中的一丝曙光而已。

里士满指出,问题不在于技术,而是其普及率相对较快,人类和社会都没有时间准备好潜在的影响。

著名分析师霍拉斯 德迪欧(Horace Dediu)在2013年制作了一张关于消费者技术的普及率的表格,其中描述的是普及率从10%达到90%所需的时间,所涵盖技术包括智能手机、汽车和互联网等等。

在早期的技术中,你可以看到一条陡峭但仍相对较长的普及率曲线。但对于游戏主机、HDTV、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我们发现其普及率曲线近乎垂直。


里士满解释说:“(陡峭但相对较长的曲线)这意味着社会有相当多的时间来适应这种技术,弄清楚其含义,制定可以接受的社会实践,法规和政策,从而不会陷入困境。但对于现在的技术,情况则已经发生了改变。数字技术和网络大约在90年代中期出现,而现在数字技术已经渗入到你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普及率,而我们现在才开始看到二阶效应。”

里士满谈到自己的家人曾经被骗的经历。当时有人说他的儿子在多米尼加共和国被捕,所以他的家人向骗子转账了1900美元。这些骗子拥有很多关于里士满家庭和他儿子的个人信息。而所有这些信息都来自互联网,来自于里士满的“数字生活”。

他说:“这是意想不到的后果的一部分。对于沉浸式技术,我们当前正走在钢丝。我们有很多临床资料证明这项技术可以为社会带来益处。但技术是不可知的,你必须注意技术的应用。”

里士满指出,问题在于我们正在进入真正的“互联网时代”,比如你的烤面包机可以与冰箱交换信息,然后自动向亚马逊订购食物,最后无人机会向你发送货物,而你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冰箱已经没有了食物。

“我们尚未掌握如何维持虚拟和数字领域之间的界限,现在我们将开始连接其他所有的系统。”里士满如是说,“所以现在或许是时候开始进行深入的思考。”

里士满表示,他们并不是说要求政府全面干预,但希望政府可以对虚拟现实和其他技术的使用给予更多的审查。里士满补充说,他希望全球最大的技术专业组织IEEE(电气和电子工程师协会)可以专门制定VR的道德守则,因为现在除了学术界以外VR行业根本就没有规则。

在主题演讲结束后,一名听众询问VR是否正在作为折磨手段而进行开发中,而里士满和里佐都指出,目前的折磨手段可能比任何模拟都更有效率。

一名观众说道:“(VR的)潜力潜力似乎非常可怕。”

里佐回答说:“我会说,我们能够很自豪地说我们可以改变大脑。我们可以改变行为,我们可以为残疾人和精神疾病患者,以及其他人带来积极的影响。但如果你要这样说,你必须接受硬币的另一面。”


“这种东西有很多可以用来改变我们的方式,尤其是因为其拥有身临其境的交互性。我们需要注意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IEEE制定道德规范会如此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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