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 VR动画片《The Turning Forest》：简单的视线交互也有新境界

这部3D 360动画片的名字叫《The Turning Forest》。是BBC与VRTOV联手创作的作品，去年年底登陆谷歌Daydream VR。因为国内Daydream VR设备并没有大规模使用，估计能看到的人也很少。

最近“The Turning Forest”登陆Gear VR，国内用户应该可以相对容易体验到了。

其实BBC的这部VR动画片也不算是新作品。2016年就在翠贝卡电影节上亮相过，原本是基于Oculus设备创建的一个有动作交互的体验。后来因为谷歌新发布的Daydream View配有口碑不错的控制器，因此BBC重新设计了这部电影。目前看到的Gear VR的版本，在视线交互和空间音效上结合得非常到位。尤其是空间音效极为突出、美术设计上也很有想象力。是交互类VR作品中充分发挥了虚拟现实优势的一个例子。

视线启动交互可以不落俗套

沉浸式故事的一个巨大优势就是能让观众“走进故事”并与之互动。从而根据每个观众不同的选择发展出不同的叙事线索。比如我们此前介绍的、好莱坞VR电影工作室VRC刚上映的VR动画系列短片“Raising a Rukus”。

不过在目前市场相对较大、却无法实现空间动作定位和交互的移动端VR中，虽然利用视线交互大多数时候看起来是一个无奈又累人的方式，其中做得出色的作品可谓凤毛麟角。但如果对于人类在沉浸内容中视线的导引做得非常自然、并且与剧情充分融合的话，也可以做到十分帅气。比如我们分析过很多次的“Notes on Blindness”——本来讲的就是关于人类视觉的故事，动用视线交互就自然又朴素地打动人。

在“The Turning Forest”这里对视线的引导也显得非常自然。在一个360度的大森林的沉浸空间中，如果非要强调观众“盯着”某个触发点去启动剧情，当然会累人或者失去耐心。The Turning Forest创作者的做法是，配合声音导引，视线所及即可启动一些非常“与自然交融一体”的剧情，比如触发小鸟展翅、碰落树叶飘飘，目光所及，草长莺飞……这一切无损主要故事线，都是身处森林环境中很自然会发生的剧情。却又不会令人在360环境中东张西望不知道究竟该看什么又引发哪些无聊的惊喜（吓）。

视线的想象力

如果有一只花红柳绿的大怪兽，冲你张开大嘴露出两排虎牙交错，视线能启动的会是什么？

“The Turning Forest”让观众在两排锋利的牙上用眼神弹竖琴。高低有序的虎牙就像两排竖琴的琴弦，目力所及会发出不同的音乐，观众可以试试弹个简单的小曲——这个交互的脑洞要给满分——虎口不止可以拔牙还能弹牙齿琴。当然，这么大的嘴张开，看不到扁桃腺是不行的，所以观众可以用视线“敲”一下大怪兽的扁桃腺，会发出管风琴那种深沉立体的伴奏，跟竖琴配合得相得益彰。

在接下来的另一个场景中，异曲同工之处，可以用“视线”在站成一排排的冰峰上弹出另一些风景迥异的仙乐。

与“Notes on Blindness”利用视线交互的成功一样，这部作品从本质上说，严重依赖人类想象力、以及可视化的立体感知。提供在想象力的世界中观看和互动的可能。而这些就是沉浸故事最大的优势。

通过声音设计故事

BBC的研发执行制作人Zillah Watson在介绍这部作品时说，“The Turning Forest”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的叙事线是由声音引导的，通过声音来设计故事，利用先进的音频技术，不仅能够实现上述种种重点在音乐上的剧情，整个故事都在空间音效的牢牢把握中。

比如那只色彩斑斓的大怪兽出现在观众的背后（这符合森林故事的逻辑）。正在忙着动用视线招蜂引蝶的观众会“寻声而去”，立即丢下与眼前花花草草的互动转过头去，凝视这个故事的主角。

“Notes on Blindness”的成功，是证明沉浸空间中音效重要性的另一个例子。对于失明的主角来说，辅以想象力解说的听觉主导着观众的视线。让所有视力正常的观众都自然地沉浸在一个失明者的视觉体验中而毫无违和感。

“The Turning Forest”在一打开就提示观众带上立体声耳机。BBC在翠贝卡展映之后，对作品最重要的调整就是改善声音设计。

“利用我们自己团队几十年来在音效上的经验，以及最近的研究成果，与我们的合作伙伴和大学实验室一起，创造了这些给观众带来惊喜的声音景观。”——Zillah Watson

360度并不是沉浸故事难以控制的视野

前几天，YouTube通过热图分析来说明，在360度视频中，75%的观众只愿意盯住正前方的视域。随后YouTube发布VR180的视频新格式，直接“减掉”了目前360度中观众背后的那部分视域。

对于绝大多数360作品来说，选择观众“目所能及”的区域的确是个明智的做法，但同时失去了真正沉浸叙事的空间。而“Notes on Blindness”和“The Turning Forest”证明了，360度并非沉浸故事不可驾驭的区域，重点在你有没有把故事讲得够精彩，足以让观众转过身去。

恰当的360度和180度都是一致的逻辑，很多故事讲不好，就在于不符合人类自然观看的逻辑。在不想转头的时候强迫观众转头，在无需视线触发的环节非要设计触动点。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The Turning Forest”有一个坐在大怪兽背上飞行的剧情，虽然这一段的设计很有艺术张力、画面奇幻优美，却并没有强制观众东张西望转头看什么（一定会晕的）。所有的看点都在前方120度左右的范围。符合坐在一只飞翔的动物身上看风景的自然视觉体验。

提供现存媒介无法描述和表达的故事

“The Turning Forest”在故事上的巧妙，在于给观众想象力世界中的观看和互动的好奇心。存在于想象力中的一切都是有共性的——比如看见冲你张开大嘴的怪兽，禁不住想要摸摸它的牙。

只要是存在于想象力空间的一切，就具有现实所不能企及的魅力。BBC在虚拟现实上的探索，一向不是简单的“2D转3D”式的思维，提供的都是我们在现实中无法看到的事物。因此可以肆无忌惮地超越那些“约定俗成”的形象、声音、画面和情节。

其中，视觉上的设计在这部作品中也是很脱俗。“The Turning Forest”的画风，时而奇幻斑斓，时而冷酷仙境。大大小小的观众沉浸其中都会产生自己的审美惊喜。

这让人未免小小沮丧地想到这件事：想象力创造高级的故事和审美。而想象力就像这个世界其他稀有的事情一样并不平等，它不能人人雨露均沾。

这或许正是我们在360空间中会转过头和凝神望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