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胖离职后专访二：新项目还处于非常早期阶段 但绝对令人兴奋

帕尔默·拉奇在Oculus Connect 2大会

帕尔默·拉奇在2012年成立了Oculus，包括在被Facebook以20亿美元收购之后，他一直都是这家初创公司的标志性人物。帕尔默·拉奇在大约两个月前离开了Oculus，而这令无数人感到意外。自2016年深陷特朗普捐助事件以来，拉奇便一直消失在公众视野之中，而现在他终于第一次接受了记者采访。

在日本德岛参加动漫嘉年华时，帕尔默·拉奇接受了MoguraVR的采访。在重获供职于Facebook时所没有的自由后，他在日本开启了cosplay之旅，并探讨了日本的VR市场和VR头显的未来。本文是采访第二部分的整理：

1.帕尔默对VR的热忱

记者：现在你对VR的热忱来自于哪里？

拉奇：自成立Oculus以后已经过去了几年时间，而我现在对VR的热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在成立Oculus之前，VR只是我的一种爱好，一个小项目。但在成立Oculus以来，我把每一天都奉献给VR。我已经尝试了几乎所有的VR内容和硬件，我也几乎与所有VR工作室的开发者交流过。在过去的几年中，我越来越相信VR将成为主流。现在几乎每周都能找到让我想这样说的内容：“VR属于未来，我必须使VR的未来来得更早”。我现在最担心的是VR的普及速度还不够快，担心这样下去人们会失去对VR的兴奋感。

现在激励我的是：“我们如何能使VR吸引到每一个人”，“我们如何能加速VR的普及”，“我们如何能帮助VR开发者获得成功？”现在的情况是，VR开发者很难通过开发VR内容来维持生计。

记者：那么，人们正越来越热衷于VR吗？

拉奇：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热衷。当然偶尔也会有争论，但这很正常。自从我在2012年成立Oculus以来已经过去五年时间，如果你当时跟我说VR能如此快获得成功，我肯定不会抱太大信心。我会以为你是疯了。

记者：在成立Oculus之后的五年时间里，你感觉怎样？

拉奇：时间过得真的非常快，我甚至不敢相信已经过去五年时间了。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很充实，现在回头看时间真的是一闪而过。

2.拉奇脑海中的科幻未来

记者：我们或许应该换个话题。如果我没记错，你曾表示自己受过科幻小说《雪崩》（1992）的影响。许多人认为，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将越来越接近于一个科幻世界。如果要你制作一部动画，其内容会是什么？你想象中的未来是什么？

拉奇：事实上，关于科幻动画我脑海中有几个点子。这是我在空闲的时候想出来的，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实现它们。

其中一个是，未来世界中自动化将成为司空见惯的事物。所有汽车都是自动驾驶汽车，一切都由电脑完成。人类不再知道如何开车，不能再通过自己的大脑思考（他们依靠机器思考）。个性将会消失。唯一的例外是反对这种社会的团体。他们会自行组装、修理和驾驶自己的汽车。他们不使用任何类似电脑的便携式技术，并且通过自己的大脑思考。他们自由地生活，没有被系统所吞没。

记者：这是一个类似《黑客帝国》（1999年）和《终结者》（1984）的反乌托邦未来吗？

拉奇：我想描述的是一个美好的未来。这不是一个由机器控制一切的反乌托邦未来。但你可以说这有点像反乌托邦。我想说明的是，对社会有利的技术同时也能使社会失去最强大的力量：个性。反对这种社会的团队成员将为自己的个性感到自豪，并希望向世人展示。

记者：在这么一个世界中，VR又会怎样呢？

拉奇：在这个故事中几乎没有VR的踪影。当设想这些故事的时候，我的确遇到了这个问题。是否存在这么一个科幻世界，其中VR成为了司空见惯的事情，而我们不再需要任何汽车呢（大笑）。

记者：哈哈，没错，届时将不再需要任何交通运输。

拉奇：确实，所有一切都存在于VR中，在大部分时间里大家都会呆在VR中，很少会离开VR。

3.《刀剑神域》

记者：在《刀剑神域》（2012）中，VR被描述为是一种极具吸引力的东西。

拉奇：真的吗？但你不是会在SAO（《刀剑神域》简称）中死去的吗（大笑）？不过，虽然艾恩葛朗特会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但大家仍然在玩VR游戏，比如《妖精之舞篇》和《幽灵子弹篇》。（注：艾恩葛朗特是《刀剑神域》中的巨大浮游城，故事的一个主要舞台。）

记者：没错，他们似乎没有吸取任何教训。

拉奇：由于SAO在日本的受欢迎程度，日本出现了少数PC VR游戏玩家，SAO使得人们可以很容易理解VR的概念。由于电影《黑客帝国》的影响，美国对VR的看法有点扭曲，但这种形象正在逐渐改变。三星在超级碗期间播放了VR广告，数百万观看者的回应都非常积极。

记者：美国的VR广告数量是否正在增加呢？

拉奇：正在显着增加。例如有美国电影院播放了一个三星广告，其中一只鸵鸟佩戴着Gear VR奔跑。

4.虚拟关系

记者：关于VR的形象。虽然社会VR已经出现，但还有很多人认为面对面交流是社交互动的最佳途径。

拉奇：（开玩笑）岂有此理，居然有人喜欢这样。

记者：你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拉奇：我从小没有接受过这样意识灌输。我认为这跟年龄有关。这是一种不同的思维方式。有人会说“我已经给你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但年轻人不是这样。

实际上，我从来没有跟我部分最好的朋友面对面接触过。我和他一起玩网络游戏，我只在VR里与他见面。我坚信他们是我的朋友。在我小时候，我的父母经常教育我说“你的朋友会成为你的财富”。我从未亲自见过的朋友的确是我的“财富”。我也是通过互联网认识到我的女朋友，认识了两年后我们才真正见面。如果我没有在VR中遇见她（并对她感到满意），我也许永远都不会在现实世界中与她见面。

帕尔默在日本玩《任天堂明星大乱斗》

记者：对于某些看法不一的问题，时间是否会证明一切呢？

拉奇：时间的确会回答一切。尤其是逐渐形成新价值观的年轻人将会改变主流看法。

记者：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拉奇：事实上，我认为这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年轻人缔造了许多互联网文化。我相信在10年时间里，使用互联网的人将认为在VR中见面与现实生活中见面几乎一样，甚至会更好。即便是在那个时候，我相信仍然会有人认为面对面交流是最好的途径，但再过10年后，VR将会更加进步。在VR世界中你可以选择任何自己喜欢的形象。如果我在VR中看上去能轻25公斤，我当然愿意在VR中见更多的人（大笑）。从小就学习接受新技术的一代在改变观念上将会更加灵活。

5.《Pokemon Go》热

记者：我们刚刚聊了《刀剑神域》，我们都知道你十分喜欢动漫。你看的第一部动漫作品是《死亡笔记》（2007）吗？

拉奇：是的（我十分喜欢动漫）。不对，准确地说，我真正看的第一部动漫应该是我在小时候看过的《宠物小精灵》（1997），《游戏王》（1998）或《龙珠》（1986）。《死亡笔记》是我在长大后看的第一部动漫。但这不是重点，我喜欢动漫，我仍然喜欢《宠物小精灵》。

记者：如果我没记错，我玩过《Pokemon Go》(2016)。

拉奇：我在第一次接触《Pokemon Go》的时候就迷上了这款游戏。我会Cosplay小智（《宠物小精灵》中的主角）并去到公园中收服小精灵，然后自己一个人在桥底下睡觉。但我最近没怎么玩这款《Pokemon Go》了。

记者：有部分小精灵只能在日本中找到，尽你所能收服它们吧！

6.拉奇的下一个项目

记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刀剑神域》的？

拉奇：实际上这跟Oculus的Kickstarter项目有关联。当我们在Kickstarter（2012年）上开启众筹时，那一周刚好是SAO第三集开播的时间。时机十分完美。我认为SAO使得Oculus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与此同时，Oculus或许也使得SAO更加流行了一点点。许多人说因为Oculus的存在，SAO将会变得更加现实。因为Oculus的出现，VR不再是20、30年前的样子。许多人认为VR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成为现实。

在Kickstarter期间，我收到数百封这样的电子邮件：“你曾听说过《刀剑神域》这部动漫吗？”现在仍然有人这样问我（大笑）。我想至今已经有超过1000人问过我关于SAO的问题。

记者：由于热度如此高，我实际上也观看了这部作品，我喜欢上了《刀剑神域》。你喜欢SAO哪一点呢？

拉奇：（深思）SAO有很多我喜欢的方面。我认为我最喜欢的部分是后果。

记者：后果？

拉奇：VRMMORPG SAO的设定是：“如果你在游戏中死亡，你同时也会在现实世界中死亡”。在SAO开播时，这个设定变得十分明显。这是一个非常极端的后果。如果玩家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其代价将会是他的生命。这跟普通的游戏很不同，在其他游戏中你只是拿枪射击，即便你在游戏中死亡也无关紧要，因为你可以无数次重来。

在了解到SAO的概念后，我马上便被其所吸引。即便是现在，我仍然在思考这款作品的概念，也就是在游戏世界中的后果同时也是现实世界的后果。这将会带来“真正的后果”，从而使得游戏变得“真实”。这是一款不能犯错的游戏，你需要认真对待一切。

记者：明白。

拉奇：（大笑）我听上去像是茅場晶彦吗？（茅場晶彦是刀剑神域死亡游戏的创造者）。

记者：你是想说你想像他一样吗？

拉奇：有一点，只是一点点。我可以理解他在想什么。他创造了一款后果很严重的游戏，他自己也希望看看会产生怎样的结果。目前现实世界中还没有人这么做过。

记者：为什么你对“严重后果”那么感兴趣呢？你想知道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吗？

拉奇：正是如此。在现实世界中所有人都会小心判断。如果你不想死于车祸，那么请小心开车，但在游戏里没有人会这么开车。但如果有这么一款游戏，假设你在游戏里犯错，这会产生严重的后果。这种设定会给你玩游戏的方式带来巨大的改变，让你觉得游戏更接近于现实。

我觉得人类希望生活在一个“认真”的社会中，你不会想生活在一个儿戏的世界中。这样的世界很自由，但同时也很疯狂。《黑客帝国》中的反角史密斯说过：“机器在试图为人类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这句台词是基于人类需要冲突，人类如果不经历痛苦就不能获得幸福这样的世界观。所以在电影中，机器创造了一个让人类继续经历痛苦的世界。

我不像特工史密斯那样疯狂（大笑），但我确实认为这些话有一定真理。我不想活在一个人类控制一切，同时不会产生任何严重后果的世界中。

“严重后果”这个概念正是我目前所开展的其中一个项目的一部分，但我现在不会透露任何细节。

记者：如果有这种游戏存在，你认为会有人想玩吗？

拉奇：我认为会有人想玩。当然，我不想开发一款如果在游戏里死亡你也会在现实中死亡的游戏。我认为，如果这种游戏想要流行起来，其必须介于当前游戏和SAO之间。

记者：你的下一个项目听起来十分有趣。

拉奇：目前仍处于非常早期阶段，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任何细节，但绝对会令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