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谈堡垒之夜Fortnite是如何避免Pay-To-Win
严格来说，《堡垒之夜》是Epic公司的第一个F2P游戏。这款包含破坏、射击、搜刮资源、建造的蜡笔画风格游戏兼具了多人合作游戏的核心以及MMO游戏的进阶机制。PVP模式还尚未成熟，为了让玩家能够在公平的环境中享受娱乐，开发者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整该模式的平衡性。总之，《堡垒之夜》是一个超级混合游戏——融合了动作、建造、制造、《战争机器》horde模式等等。那么，开发者们要如何确保这个内容如此丰富的游戏不会被F2P搞砸呢？
我们邀请到了游戏制作人Roger Collum，和他一起谈谈Epic公司的计划、《英雄联盟》《军团要塞2》对游戏的影响、游戏中可能出现的一些老套的设计（比如XP辅助道具）、他们是否能像其他F2P开发者那样把玩家的时间与金钱划上等号，以及其它问题。
RPS：你之前提过很多次《英雄联盟》，特别是讲到商业模式的时候。但具体是怎么借鉴、发挥作用的？就目前来说，《堡垒之夜》跟MOBA游戏还是有很大不同。
Collum: 把《英雄联盟》当作是F2P模式的参考是一个不会出错的选择。它有庞大的玩家群体，而且我们一致赞同不做pay-to-win游戏。《英雄联盟》肯定不是pay-to-win游戏吧？所以这就是原因。
另外，要是少了这一大群免费玩家，那些付费玩家也没有对手了，你说是吧？你需要各种各样的玩家填充你的游戏世界，这样能够提升游戏价值。
我们之前想从《英雄联盟》中寻找可能会用到的PvP元素。但是目前还没有确定下什么。
RPS：能详细说明下免费玩家可以在《堡垒之夜》中获得怎样的游戏体验吗？他们能玩那哪些内容？哪些不能？如果有的话。
Collum: 关于免费游戏体验，我们设想的是如果这些玩家有投入时间，那么他们跟付费玩家的游戏体验其实是没有差别的。拿《英雄联盟》举例，我认识的其中一些人为游戏花了很多钱，还有另一些人一分钱也没花，但是这些人也玩得很开心，可以体验完整的MOBA游戏。
《堡垒之夜》的目标也是这样——给玩家充分的自由，并且和社区保持密切联系。我觉得你要是跟玩家锱铢必较的话，那就没人要玩你的游戏了。
如果我们的游戏有好几百万的玩家，但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付费玩家，我们也不会觉得难以维持生计。我们还是觉得这游戏很成功，商业方面也很满意。《战争机器》《虚幻竞技场》都是成功的游戏，但是各方面的数据都远不如Dota。如果《堡垒之夜》能够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上百万玩家的话，那我真的会高兴得跳起来。我们真的不需要玩家消费。
RPS：关于时间投入和金钱投入，我认为这其中的差别可能会导致游戏出现一些相当烦人的F2P元素。比如计时器——有的设计就是“如果你不花钱，今天你就只能玩一次”。
Collum: 哦，是的。我们也是玩家，同样是对某些游戏中的F2P套路感到厌烦。计时器之类的东西，“除非你付钱，不然你一天只有x次机会”太破坏游戏兴致了。我们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就《军团要塞2》来说，游戏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那些装饰性道具，它们在技能方面没有任何提升作用。我们不打算加入任何能够提供绝对优势的道具。或许我们会提供HP/XP辅助道具、能够缩短等待时间的道具，我们不会让时间成为玩家的游戏阻碍。
RPS：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但有时候XP道具也会成为问题。找到合适的进阶节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对非付费玩家来说这很容易变成一段漫长的折磨。就连某些非常知名的游戏——我脑中马上蹦出的是《部落：上升》（Tribes Ascend），在这方面都做得不是很好。
Collum: 我是个RPG游戏玩家，所以我很喜欢这个过程，又或许我就是个怪人。拿《黑暗之魂》（Dark Souls）来说吧，你愿意一直在游戏中受虐就是因为好玩。话虽如此，但是《堡垒之夜》不会这样的。
非付费玩家只能多花点时间和精力。会有不同级别的困难需要克服，但是玩家会获得满足感。就像是MMO游戏中你拼了老命想进入下一关，成功之后你就会想高兴地大喊“哦耶，我做到了！”我认为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游戏体验。
RPS：你之前提过一个随机性质的补充包（booster-pack-style）的系统，这具体是什么内容呢？
Collum: 我们目前的想法主要是装饰类物品。这部分的计划还尚待完善。我们得多观察一下玩家，搞清楚什么东西在他们看来是有价值的。我们觉得可能是帽子、背包、鞋子、眼镜甚至是胡子。这只是初始计划，但我也不确定玩家会不会买账。我觉得还是会的，但是还需调查调查。
我们不想让这一切跟付费玩家与免费玩家之间的平衡扯上关系。我们不想让玩家觉得你没有花钱所以你就什么都没份。但我们确实希望付费玩家觉得物有所值。所以这就是我们奇怪的二分法。
第一个打开我钱包的F2P游戏是《洛奇英雄传》（Vindictus），Nexon公司旗下的MMO游戏。我花钱的原因是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投入游戏。跟我一起玩的人都花了大把时间在游戏上。所以我想我能为这个小组贡献的只有钱了。我会买XP辅助道具、防御盾以及其它东西来帮助其他组员。最终我就成为了依靠金钱提高游戏体验玩家，而且在社交方面我也感到很满足，我真心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
我们希望《堡垒之夜》的玩家也能有这种积极的感受。在别人花时间的时候，有些人就可以通过花一点小钱为团队创造更好的条件。
RPS：我们又回到了时间与金钱的话题上，我个人认为在你说的这种情况下，付费仅仅是让你成为了资助人。但是时间的投入，跟团队一起克服难关、共享胜利的喜悦，这才能让你成为真正的朋友。我相信这两者之间肯定存在着一个平衡点，但是要直接把时间和金钱画上等号……我觉得还是有点怪。
Collum: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有一些没工作的朋友，他们可以花很多时间在游戏上。这样一来我就成了落后的，我打不过像他们那样已经玩了很久的人。要跟上的话我可以选择牺牲睡眠时间，或者找其它的方法做贡献。确实有些玩家会成为团队中的纯资助者，但我认为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这二者之间的确有个平衡点，这也是我们的必须达成目标之一。当Epic决定把这个项目设定成F2P模式时，大厦里的很多人都表现出怀疑的态度，大家的意思好像都是“我才不做F2P游戏，太廉价了。”但其实公司已经明白了怎么做才不会让F2P毁了这个游戏，让玩家和我们都能受益。肯定还会有人质疑我们能不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我相信我们做得到。
RPS：Epic之前好像要发生过大变动。首席设计师Cliff Bleszinski和前任游戏总监Rod Fergusson先后离职，《堡垒之夜》在过去几年也经历了很多变数，你们的目标平台从一开始的主机平台突然转到PC。到底发生了什么？
Collum: Epic变了很多。《堡垒之夜》初创团队对Epic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他们依然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团队也因此获得了一些新鲜血液，他们年轻、聪明、有激情，能够把团队引向一个新的方向，可以说是帮了大忙。
《堡垒之夜》已经不是我们几年前宣布的那样了。那时的游戏只具备了些基本的东西，还缺乏一些深层次的内容。
当初我们预计四个月就能做完。因为游戏结构基本都确定下来了，我们以为只要加快节奏，把所需要的内容都补充上就好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意识到了游戏所需的东西还很多，四个月根本做不完。
RPS：《堡垒之夜》现在的团队是怎样的？离开了多少人？新加入的有多少人？游戏的哪些方面因此受到了影响？
Collum: 主创人员是最稳定的。显然，以前Cliff Bleszinski还在的时候，他的影响力很大。虽然他离开了，但我们还是继续将他的某些想法延续下去。团队中变动的人员也不多。就那么五六个人吧。从团队规模上来说我们还是挺稳定的。
我们这个团队一开始是想做那种超写实的僵尸末世灾难游戏，就像是黑暗版的《战争机器》。就比如《最后生还者》（The Last of Us），我超喜欢这个游戏。我们现在仍然对这类题材很感兴趣。但是因为《堡垒之夜》，我们的团队自然也改变了。我们发现如果把游戏的画风改得简单些，那我们有更多时间让游戏变得更丰富些。
这与我们当初所想的写实风格完全相反，相比之下非常简单，不用花多长时间就可以完成了。除此之外，我们也意识到如果这个游戏做得好的话，它可以在市场上活跃好多年，就跟《军团要塞2》一样。还有，如果你把《战争机器1》和《战争机器3》放在一起对比的话，你会发现这系列真的有了质的飞跃。
这就是我们当初的想法。除此之外，我们也想尝试和之前不一样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