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ite 2017威魔纪元张越《VRHack 'n' Slash游戏制作经验分享》

Unite2017 Shanghai大会上，威魔纪元产品总监张越发表《VRHack 'n' Slash游戏制作经验分享》主题演讲，介绍了《永恒战士VR》游戏的立项、制作的经验，并深刻剖析了目前《永恒战士VR》存在的问题及优化方法。



以下为腾讯GAD整理的演讲内容：

威魔纪元产品总监张越《VRHack 'n' Slash游戏制作经验分享》

威魔纪元成立于去年的7月份，到现在已经有10个月了。这次分享的游戏是威魔纪元正在开发的《永恒战士VR》。


《永恒战士》是手机平台上的IP游戏，类型为ARPG，但在我心中我认为它ACT的比重更大一些。《永恒战士》一共在手机上出过4代产品，从2011年的第一代开始，到现今已经6岁了，我本人也是《永恒战士》1，2代以及VR版的主策划和制作人。

这次分享题目的英文名字其实挺拗口，国外玩家称之为Hack’n’ Slash，我更习惯叫它为“VR砍砍砍”游戏。



VR游戏团队配置 美术比例最大

我先简单介绍一下项目的人员概况，研发团队共10人。其中有7人来自美国GLU公司，剩余3名次时代美术层同时就职于挪威的Funcom公司。两个策划，制作人是我同时也负责战斗策划，还有一名颜值颇高的关卡策划。工程师只有两位，前端一名，后端一名。

美术团队的比例最大，每个职能各一人，包含TA、2D原画、3D场景、3D角色、特效师、动作师，视频中所展示的版本现在正在线下店运营，制作时长6个月。

项目定位



老派的街机游戏，一般ARC游戏的单次时长是10到15分钟，现在的头显连续大“运动量”的游玩10到15分钟就已经很热了，所以这可能是平均时间，我们希望用户在这段时间内的体验充满刺激，这是我们的目标。

我们玩街机游戏的时候都喜欢拉着自己的好基友一起去玩，为什么我们游戏推出了合作模式？也希望玩家找到朋友一起去玩。

情怀定位



《永恒战士VR》是我们一起缔造的IP，很有感情。

30、40岁的人小时候都曾泡在街机厅里面，所以这种游戏类型是我们的最爱，而且有这么多战友陪伴，立项时也就没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了。

从现在分享我们在立项前期和开发中遇到的坑和经验。



给VR游戏创业公司的建议：提高效率，避免站队



对于创业公司，最重要的就是效率，效率等于金钱、机遇。影响开发效率的因素，我认为有三点。开发基因，游戏基因，职能完整。

开发基因是基石，你需要知道团队最擅长开发的游戏类型是什么。

游戏基因也不可或缺，如果成员们平日里喜欢的游戏类型能够比较统一，也会大大减少开发过程中的沟通成本。

职能完整这一点我们深有体会。一开始我们存在职能的缺陷，一个是3D场景美术，一个是特效师。虽然场景可以通过外包解决，但这也让我们的TA每天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沟通以及制定规范，review成品上。而特效师缺失的那段时间里，我自己兼职做特效，也会吃掉我很多做游戏设计的时间。

避免在类型上站队

仅代表我个人观点，VR游戏的发展道路可以参考下传统游戏的发展史。30年前的Atari，FC，ARC时代，跟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一点相近了，那时的家庭Console机价格昂贵，但是同一款游戏来说几乎都是ARC的缩水版，这就像现在VR家庭用户动辄上万的入门费用，也把很多人拒之门外，而且游戏的体验质量也受到显卡性能以及游玩面积的影响。反倒是线下店往往可以置办更高端的电脑，拥有更自由的空间以及出色的音响效果，这不就是当年的街机框体吗？那个时代的游戏类型非常丰富，特别是ARC平台，每款游戏都竭尽所能的吸引玩家驻足。即便是相同类型的游戏，你也能发现不同作品拥有的不同的性格。多元化，个性鲜明，简单直接，我认为是那个时代作品的统一特点。

所以在VR游戏的起步期，我们可以不用那么在意别人都在做什么，这段时间对于开发者，尤其是设计师来说，是一个非常幸福但又非常短暂的时期，要好好把握住。我相信这个时期也是锻炼团队，扩展思维的绝佳时期，有时候没有“风向标”反倒是好事，有了之后也许路也会越来越窄，越来越拥挤。



VR动作游戏在开发中的6个问题



动作的取舍

我们知道传统的动作游戏中有四种操作，Move，Jump，Dodge，Attack，在现阶段的VR硬件下，前三个应该算是弱项。

传统的动作游戏主角经常会跟敌人做周旋，你需要通过锁定敌人以及不断的移动来找到绝佳的攻击时机，但现在家用VR游戏最大的移动障碍就是连接线，即便被无线替代后仍然受限于游玩面积。现在VR游戏中比较常见的是使用瞬移来移动角色，比如说RawData。由于真实世界中玩家始终没有移动，因此这种模拟属于“硬”模拟。过于频繁的“硬”模拟也更容易造成眩晕感，特别是很多强依赖瞬移的游戏，如果玩到最后导致玩家被迫放弃该操作，那么游戏的运作就一定会出现问题。

跳跃也是同样的问题，游戏中操作的英雄可以跳起两三米，但是现实生活中也是不大可能的。躲避在VR中相对好一些，可以通过头盔的移动以及下蹲动作实现绝大部分躲避，但是幅度都非常有限，玩家也无法做出类似侧翻这种动作。唯独攻击这部分的模拟是最为自然的，可以满足动作游戏需求，甚至带来全新的体验，因此《永恒战士VR》选取它作为整个战斗的核心，通过VR放大战斗的爽快感。

短期体验游戏的设计挑战

第一，直观易上手。我们希望玩家在玩过一次之后，即便间隔一两天后再次体验，不会出现“这个游戏该怎么玩？”的疑惑。记得以前在游戏厅，我们投完币之后肯定是所有按钮都尝试按一下，摸索一下功能，然后就开始挑战关卡。这些按钮在攻击，跳跃，必杀技的分配上几乎有不成文的规定，这也是ARC游戏易上手的一个原因。《永恒战士VR》是基于HTC的VIVE手柄开发，VIVE有三个主要按键，Trigger，ThumbPad，Grip，这三个键的功能设计有一个严格的限制。Trigger按钮负责当前手柄对应武器的技能释放；ThumbPad按钮负责切换当前手柄的武器（比如切换不同的弓箭）；Grip按钮负责抓起与放下。这样的规则当然会给设计带来限制，特别是跟技能相关的按钮只有Trigger一个，这就限制了技能的数量，但是“直观易上手”的目标则更为重要。

第二，玩过街机游戏的人都知道它的画面非常喧哗，这也是它引人驻足的原因，这里也就不多阐述了。



第三，用故事剧情与简单的角色成长机制，连接并刺激每一段10到15分钟的碎片体验。

彻底自由化

VR几乎是完全自由的，这次分享先不涉及头盔的自由，它影响的是叙事方式以及关键点的提示。我们着重聊聊双手的自由，它代表主角动作的彻底自由化。



好的一面

它能带来更加开阔的战斗思路。即便是相当有经验的动作游戏玩家，第一次戴上头盔后也会发现进行游戏的思路、习惯都完全不同了，你需要更加仔细的观察你手中的武器带给你的反馈，有时候你需要更敢想，当然也要更敢动。这也是VR动作游戏对其用户群体的一个需求吧。另一方面，由于玩家拥有不确定的“肢体”表现，这也让很多看似重复的动作产生截然不同的分支，比如最速拉弓手势以及最省力拉弓手势。

不好的一面

1，没有动作准则等于没有动作时长，大家做过动作游戏都知道攻击动作分为三部分，判定发生期+判定窗口期+硬直期，这三部分的总和就是动作时长，但是在VR中由于是玩家真实的肢体动作，因此就不存在标准动作时长的概念，没有标准也就意味着平衡性的算法缺少了重要的参考。

2，很高的动作Miss率，就以大剑挥砍动作为例，作为战士的基本操作，它的Miss率就会直接影响战士输出的效率，游戏也会因为不同的人群变的非常简单，甚至变的非常难。我们一直通过不断地调试，观看玩家进行游戏，反复地去调整动作的参数。

3，很多超现实动作在VR中模拟起来会更加困难，如何把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放在虚实现实中，同时又让它变得真实可信？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永恒战士VR》中存在一个尚未解决的问题，就是战士大剑的剑气斩，如何能够命中你想命中的敌人，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尝试一下。

悲剧的一面

平衡性崩坏。举个例子，威魔纪元的CTO李中元先生，他有一个绝学，“中元癫痫斩”，就是当你玩大剑的时候，通过非常快的手速在怪物身体内部进行搅动，可以瞬间秒掉所有生物…

后来发现很多初次进行游戏的玩家因为紧张，也会习惯性的抖动手腕，这个BUG导致怪物血量再多也形同虚设，因此我们添加了额外的限制，要求玩家在每一次挥砍前，刀的碰撞框（也就是视觉上的刀模型本体）必须离开目标身体，以此杜绝了搅动的操作，“中元癫痫斩”也就此失传



VR游戏中的手感

这个词的准确解释我也不是很清楚，国外很多名人比如AVGN的James习惯称之为CONTROL。大致的意思就是猜测玩家每一次操作的意图，并在成功时给予正面反馈，使他觉得游戏如自己所想的可控。其实这个定义下涉及的内容就非常多了，

我说一个大家经常说的打击感，传统游戏中用的方案，震动、音效、特效在VR中依然重要，这些属于资源驱动的内容，因此资源本身需要过硬，另外时机的调试也非常重要。另外一个就是阻尼系数，在VR中要慎用甚至不用，随着游戏的帧数越来越高，这种阻尼的感觉越来越接近于卡顿。任何一个卡顿，尤其是针对玩家操作的卡顿都会让人觉得是CPU、GPU跳了一下，这也是流畅体验的大忌。

VR是一面放大镜，放大你的优点，但是缺点逃不了。

下面两个截图是2014年7月份的时候我们团队做的Protoype，第二个是Aplha。

随着开发的推进，各种技术如PBR、Skin，PostProcessing的加入才最终达到右图的效果。

对比下来，在VR中第一张图的效果已经无法忍受。这仅仅只是画面，还有很多细节处理，比如动画融合质量，动画切换，效果播放位置、时机，甚至细到一个动作的速率，这些方面如果出现瑕疵，在VR中就会有放大效果，最终影响玩家对游戏质量的评判。反过来说如果你的游戏有什么优点，也请不惜余力地去做吧。



《永恒战士VR》没有PK

为什么？现在大家也知道VR的用户量并不是很多，有时候你会觉得玩起来很孤独。开发时也是一样的，直到春节后我们的联机模式完成，那一刻真的很High，终于可以跟同事打上几把了。现在的VR联机，能够找到伙伴就已经相当不易，大家应该在游戏中先团结起来，这就像一段“恋爱”关系，游戏不应该一直怂恿你们“吵架”，而是尽可能的帮助你们去维护，只有玩家群体稳定了，才有可能扩大，也才可能有更多的开发者出现，VR才会有未来。

那PK什么时候应该有？应该看游戏类型，看游戏需求，而不是作为一个噱头，噱头绝大多数时间是在自欺欺人，浪费了时间与金钱，也错过了机遇。VR游戏业需要理智跟诚恳，不然先驱最后都成了不光彩的先烈。

目前《永恒战士VR》还有四个可以提升的地方

第一，场景开发的时间成本过高，还在不断提升场景设计经验


这个大家在做优化时都会有体验，如果场景复杂度较高，类似我们第一个破损大楼场景，如果怪物跟特效一多，GPU的负载就上去了，优化起来就很耗精力。



第二：敌动，我不动



减少了一个设计的维度，要做到好玩就会很烧脑。 



第三：体力消耗很大

无法回避的问题，游戏的节奏还需要不断的推敲，修改。



第四：动作游戏的联机质量要求非常高



不言而喻了，尤其在线上版本，非局域网联机环境，这个挑战也很大。

最后也介绍一下《永恒战士VR》的后续开发内容吧

增加更多的武器类型。第一是枪，现在已经完成了。

第二个是以猩红女巫为灵感设计的法师，会更符合末日世界观的设定。

关于故事

故事脚本已经撰写结束，放上一张壁纸管中窥豹吧。故事应该会放在后半部分进行开发，并随游戏的最终版本一起上线。而在之前的先行预览版都先不包含故事内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