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游戏心理恐怖境遇氛围营造的系列分析(三)
篇目5,以神经系统科学原理分析恐怖游戏设计要素
恐惧是人类的本能。它不仅能够帮助我们在危险境况中获得生存,同时它在娱乐产业中的运用也可以带给我们受惊吓的乐趣。电子游戏产业便通过利用人们的这种情感,并将其融入游戏故事和设计中而创造出许多优秀的恐怖游戏。
例如我们可以将玩家放置在一个资源短缺的危险环境中,并且他们需要在此面对各种敌人。设置合理的话,玩家将会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甚至连在晚上睡觉时都会做恶梦!而如果设置不够合理,玩家便只会觉得他们在“走过场”而已。
在过去的20年,一些游戏因为能够成功带给玩家恐惧与紧张感而被定义为恐怖求生游戏(游戏邦注:包括早前的《生化危机》系列,以及最近的《失忆症:黑暗后裔》)。
尽管经过多次成功的迭代,这些游戏都提供了许多不同的敌人,游戏机制和情节,但是对于玩家心理的影响却始终保持不变。本文将着重阐述游戏产业是如何使用人类的这种恐惧心理,并研究如何平衡恐惧与游戏玩法而最终创造出一款成功的游戏。
关于恐惧的科学解析
先是焦虑,然后才开始害怕。焦虑总是我们在电子游戏中最先感受到的。如果说恐惧是对于逼近的威胁的反应,那么焦虑便是对于未来潜在威胁的反应。
人类都带有感知系统,并且根据研究表明,当危险慢慢逼近时,人类便会产生一种焦虑感,并且面向这一潜在危险而提高自己的注意力和敏感度。这就意味着当玩家在游戏中解决一个谜题时他们同时也在感受着恐惧与危险。根据很多玩家的表述,当他们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下解决谜题时,他们的恐惧感也会随之上升。《寂静岭》便非常擅于通过谜题去突出这种恐惧。
寂静岭2(from gamasutra)
(这是《寂静岭2》中的一个谜题,玩家需要在一个黑暗且破旧的房间中做出解答。)
尽管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总是降低了玩家对暴力的敏感度,但是这类型游戏却能够带给玩家面对危险的焦虑。这是一种动物反应行为,并且是一种高度自适应行为,因为它将确保个人能够在一种危险的环境下保持高度警惕。也就是在电子游戏中提升焦虑感便能够帮助玩家更加敏感地面对游戏中的危险。在像《失忆症》等游戏中,整个游戏体验都让玩家笼罩在焦虑中(并且玩家也并不清楚如何保护自己),从而帮助他们更好地应对敌人的攻击。
无助。就像之前所提到的,玩家在生存恐怖游戏中总是会面临一些可怕且不可避免的环境,同时也缺少足够的自我防御措施。换句话说,他们总是会在此面临极端无助的境况。
在《失忆症》中,玩家总会记得将自己锁在壁橱中,或隐藏在角落里长时间盯着空白的墙壁,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移动了(甚至只是一小步),便可能会面临致命的恐怖袭击。除此之外,僵硬的摄像机镜头,笨拙的控制机制(就像《寂静岭》,早前的《生化危机》系列游戏)等元素都有可能剥夺玩家仅拥有的一点控制。
无助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感受。研究表明,当任何动物在面对让它们倍感无助的环境下总是会产生强烈的恐惧与焦虑。就像是我们去看牙医时的感受。当我们感到无助与失控时,我们必然也会感到焦虑与害怕。在电子游戏中亦是如此。
启动效应。在心理学中,启动效应便是我们对于任何外部刺激所做出的反应。
让我们以低频词汇测试任务为例。在这里,测试对象将面对某些单词,其中有个单词是“lettuce”。然后他便需要填满“let____”。而当测试对象因为之前在实验中看过这个单词而能够准确填出后面的“tuce”时,他便会产生这种启动效应。
很多游戏便是使用这一策略去创造游戏中的焦虑感,即通过使用音效去提醒玩家注意入侵的敌人。在《失忆症》中,当玩家进入各种酷刑室中面对着一个个可怕的受刑犯,他便会产生启动效应,即当他也被锁在这里时,他便会幻想自己将遭到相同的折磨。
《失忆症:黑暗后裔》的酷刑室中的吊刑刑具(from gamasutra)
除了这种启动效应,一些不可预见的事物也会让玩家受到惊吓。例如当玩家因为某些事件而安全地穿越游戏关卡时,他们便会在再次面临相同环境时放下所有防备(游戏邦注:例如《毁灭展示3》的前三十分钟或《寂静岭》和《死亡空间》系列的中心)。
这种方法不仅能够帮助我们节省关卡设计时间,同时也能够维持游戏的进程并创造出一种紧张恐怖的氛围。
镜像神经元。镜像神经元是动物大脑的某一块区域中的神经元,当动物在执行某一行动或观察别人如何执行同一行动时这一神经元便会被触动。
早在几十年前,这种神经元就被当成人们理解别人的目的,感受,情感,甚至是效仿他人行为的关键因素。所以镜像神经元在连接人类经历与虚拟角色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PET研究(from gamasutra)
(根据PET的研究,我们知道大脑中的相同集群总是会因为个人在观看一种行动(听音乐)或参与行动(演奏音乐)时被激发。)
在大多数电子游戏中,当玩家在三维空间中移动时便会触发出空间定向镜像神经元。在《寂静岭》游戏系列中,相同的游戏机制(如玩家需要将手伸到洞里拿出东西或需要将某样东西从马桶中取出来)将能同时引起玩家的焦虑与恶心之感。
就像在《寂静岭2》中,游戏要求James Sunderland必须将手伸到肮脏的马桶里,这便会让玩家感到恶心,并且这种感受也将映射到他的大脑中,并在某种类似情况下再次表现出来。
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死亡空间2》中,即玩家必须选择在一个极端有限的空间中爬行(摄像机镜头让整个画面都变得有所不同)或者需要将针插进Isaac Clarke(游戏邦注:《死亡空间》的主角)的眼睛中。
最好的情况便是,这些游戏的开发者越来越意识到这一元素的重要性,并更加重视它的使用。就像Frictional Games(《失忆症:黑暗后裔》的开发商)的创始人Thomas Grip所言,当游戏拥有较强的移情元素时,添加镜像神经元便非常重要。换句话说,玩家将真正与游戏主角融为一体。
环境。环境对于人们在认知恐惧并加强吃惊反应中起着非常大的作用。在适当的环境下,我们基本的惊吓感将随着厌恶条件的作用(与玩家相对抗)而逐渐发生变化。
环境同时作用于游戏内部和外部。在游戏外部,气氛能够加强玩家的游戏体验(就像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带上耳机玩游戏更能让玩家有身临其境之感)。而在游戏内部创造一个合适的环境也非常重要,并且能够有效地利用人类的神经生物学原理。例如我们对于黑暗的恐惧是源于不断进化的日夜节律,即白天与黑夜的循环让我们在夜晚显得较为脆弱。同样的,夜间活动的动物如老鼠在见到光时也会常常呈现出类似的惊吓反应。
心灵杀手(from gamasutra)
(光线的运用也能够创造出一种无助感,通过将玩家笼罩在一个神秘的环境下能够营造出恐怖的气氛。)
同时还需要指出的是,适当的环境设置也能让我们因为一些不是很危险的物体或线索而诱发出恐惧感。基于听觉线索(而非直接的厌恶刺激)的恐怖环境也能引起玩家的焦虑。
《F.E.A.R.》的反派角色Alma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个小女孩能够做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此外,不可预测的厌恶刺激(如小女孩与带有电锯的男人之间的对抗)也会增强我们的认知焦虑和恐惧。
《F.E.A.R.》的游戏设计师Craig Hubbard说道:“一个带着面具且手持切肉刀的男人追赶着一名女学生听起来很可怕,但是当你从自己的角度进行思考时,你有可能会想自己至少可以伺机踹这个男人的屁股。而如果这个怪异的小女孩是美国特种部队中的一员,你又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将恐怖元素融入游戏玩法中
在恐怖游戏中同时创造出恐惧感与互动性并不是件易事。当其它游戏是在挑战玩家解决谜题与对抗敌人的能力时,恐怖求生游戏则是在挑战玩家对于危险的反应。为了创造出一款优秀的恐怖游戏,你就必须仔细考虑如何基于环境以及角色在环境中的目的而带给玩家焦虑感,有效地连接游戏环境与角色间的关系,并除玩家所拥有的控制权。
而这种设计也有可能创造出一种事先设定好的恐惧感(即在《寂静岭2》中,Pyramid Head幽灵般的外观便分散于游戏的各个角落),这将让玩家察觉到游戏的线性玩法,而让他们难以在此感受到个性化的体验/选择,并认为游戏不具有重完价值。
Pyramid Head(from gamasutra)
(上图:在《死亡空间》中当玩家首次遭遇尸变体时他们并不能给予反击从而提升了焦虑感。下图:Pyramid Head透过一个不能通过的铁栏凝视着James Sunderland。)
这同时也将在玩家的游戏过程中创造出一种不可预期感。就像在《寂静岭:破碎的记忆》中便出现了一些特定的事件以暗示游戏向“冰雪世界的过度”,而推动玩家为了避开危险奋力奔跑。
但是这种事件只能创造出一次的焦虑感,之后再尝试也就不见得有效了。但是这却不意味着这种事件不再能够引起玩家的焦虑,它只是达不到之前的效果罢了。
同样地,在《死亡空间》中,玩家也可以规划他们与敌人间的对抗,即朝向附近的通风口或隔栏发动进攻。一旦他们能够这么做了,他们的游戏体验便不再只是恐惧了,还将包括对抗与获取能量。
死亡空间(from gamasutra)
死亡空间(from gamasutra)
如此看来电子游戏的发展趋势便是更加突出一些本能行动(我们可以通过对比《死亡空间2》与《死亡空间》,或《生化危机4》和《生化危机5》与之前的《生化危机》系列),这就标志着开发者可以更好地基于恐怖游戏(而不是真正的恐怖游戏)创造出一款动作游戏,并有效体现出我们上述所提到的所有动物行为原则。
结论
作为一名神经系统科学家,我很高兴看到电子游戏能够有效地利用科学原理,并且我也发现了这种趋势将持续吸引更多游戏玩家。所以,我们到底能从《失忆症》,《寂静岭》以及《F.E.A.R.》等游戏中学到什么?也就是说,我们该如何将这些基本的神经学原理应用于电子游戏中?
首先我们需要做的便是保持消息的灵通。科学研究的进展总是非常快速,而大多数研究结果却只能在(至少)10年后才真正被大众多了解——即最终发布在教科书上。而最近关于信息交流的改革却也不能完全解决这一问题,所以我们能说这种改革是一把双刃剑。它既能够帮助我们快速传播信息,但同时也仍是一种不可靠的方法。
然后便是需要大胆地尝试各种新类型。通常,新游戏的出现也会伴随着我们对于电子游戏的新认识。尽管这种方法风险重重,但是在这个充满各种游戏的产业中,遵循一个明确且统一的方法非常重要。
最后,我们必须建立起游戏(或者说是主要角色)与玩家间的情感联系。角色扮演游戏便通过模糊了玩家与角色间的界限而有效地呈现出这种情感联系。而在其它非角色扮演游戏中,这种联系便不那么明显了。
建立玩家与游戏间的纽带的最佳方法便是诱发玩家产生强烈的情感。恐怖求生游戏便是利用恐惧感而有效地做到了这一点。但是这却不是唯一方式。最近我们还看到一系列不同的游戏在利用各种不同的情感,如悲痛( Tale of Tales的《墓地》),爱与失去(Thechineseroom的《Dear Esther》)等。显然,“一体适用”的电子游戏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最后,我们必须在面向玩家销售游戏前先了解他们。游戏产业中有许许多多游戏工作室,而不管他们开发的是AAA游戏还是独立游戏,肯定没有一个开发者想要冒险创造出一款不可能成功的游戏。所以了解玩家对于吸引人/刺激/上瘾的定义有助于他们创造出真正成功的电子游戏。
篇目6,恐怖游戏应给予玩家力量并引发其恐惧感
之前我曾探讨过游戏中的恐怖设计,如为什么游戏中的“抵抗或逃跑”反应应该“势均力敌”。《战锤40K:星际战士》最近发布了,让我想起以战锤世界为背景的另一款游戏——《太空战舰:铁血天使的复仇》。我认为这款游戏能告诉我们如何在给予玩家力量的同时引发他们的恐惧,是一个经典案例。由此,我想出了以下几条建议。
1、玩家必须始终能够反击
虽然我将《失忆症:黑暗后裔》当作冒险游戏来玩,我认为这款游戏不恐怖的原因之一是:玩家无法自我防御。
回到我以前写的一篇文章,抵抗或逃跑反应是人类的本能,因为我们的大脑必须遭遇危险的情况下快速决定留下来抵抗或逃走,此时大脑会释放相应的神经递质。当你移除这种反应的其中一半时,玩家的选择就受限了。在《失忆症》中,当我被怪物抓到时,我从来不逃走,任凭它杀掉我,因为我大不了重来一次。相比于重来,逃跑要做的事情更棘手。
如果存在抵抗和逃跑的选项,玩家就不得不作决定了。在这一点上,《Alan Wake》做得比较成功:在游戏中,玩家不断地被敌人包围,迫使玩家决定把敌人打倒还是逃向下一个安全区域。
Alan Wake(from kotaku.com.au)
另一方面,游戏允许玩家反击,但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在《Haunting Ground》中,大多数时候,玩家会被一群要杀死他而不是伤害他的敌人追赶。在每个区域的尽头都有一个BOSS,玩家不得不想办法打倒它。
问题是,这种游戏在每一次危险来临时仅为玩家限定一种反应。在冒险过程中逃跑,在BOSS战中反击。为了让这种反应管用,玩家必须在任何时候都有这两种选择,如果你把玩家和BOSS锁在一间房里,那么这游戏就不再是恐怖游戏了,而是动作游戏,因为玩家知道自己唯有拼死一战。
在《太空战舰》中的常规剧情是,玩家是血天使的一分子,而血天使是一个太空战团,其任务是防止外星人占领地球。在游戏中,玩家的主要敌人是基因偷窃者,这种外星人用自己的基因传染给人类,使人类变成他们的同类。阅读了写在指南上的基本剧情后,我们知道太空战士是会接受任何挑战,无论挑战多么致命也要抗争到底。
偷窃者的数量总是多于玩家和小队成员,他们必须决定什么何时移动、停留和抗击。虽然有整队成员作为后援,幸存玩家一人并不难,但要让所有人活着回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2、敌人的等级必须与玩家不同
恐惧的基本原则之一是,经历某些不习惯的事。虽然恐怖游戏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比如怪异的怪物设计,但许多没有切中要点:敌人的战斗方式不应该与玩家相同。
在《战争机器》和《死亡空间》中,主线都是主人公用先进的武器与异世界的敌人战斗,但为什么前者被当作动作游戏,而后者是恐怖游戏?区别在于,在《战争机器》中,大多数敌人的战斗方式与玩家一样,都是打枪或扔手榴弹。而在《死亡空间》中,敌人与玩家是完全不同的,无论是进攻还是击杀方法。对于《死亡空间》中的怪物,玩家必须分离他们的肢体,否则肢体还会从被枪击的身体或头部重生。
死亡空间2(from g4tv.com)
在《太空战舰》中,玩家的小队全副武装,用先进的武器抗击敌人。战队的标准配备包括一把狙击枪和一副用于近身战的能量手套。作为战士,他们有远攻的优势,且在与基因偷窃者的一对一近身战中,他们也会赢。
另一方面,偷窃者在近身战中表现更为快速灵活,因为他们的的爪子很强悍。如果他们从背后偷袭,战士还来不及回头就会毙命。偷窃者可以爬过通风口出现在军团的背后,即使用上了运动检测器,玩家也得时刻警惕。最后,偷窃者最危险的优势是,在许多关卡中,他们的数量总是比战士多,而且会无限产生。
《太空战舰》中的平衡是不对称的,双方是完全不同的,玩家反应和战斗的方式也与敌人不同。再说《Fatal Frame 3》,玩家与敌人战斗时不断处于劣势,因为敌人可以消失、重现,可以穿过墙壁、地板和天花板攻击玩家。
我玩《寂静岭》系列时遇到的一个问题是,虽然怪物设计得很独特,但大多数敌人都遵循相仿的进攻模式:接近然后伤害。因为玩家的主要武器是近距的,所以双方的交互作用也是类似的(《寂静岭2》中的锥头怪是例外》。
3、应该避免线性模式
最阻碍恐惧产生的方式就是线性攻击,因为一旦玩家知道游戏是按这种方式设置的,就不会再感到紧张了。
至于《F.E.A.R》,这款游戏在动作和恐怖这两部分是分离的。在动作部分,玩家被敌人攻击,处于恐惧中,他们徘徊着,没有意识到可怕的事正在酝酿。问题是,在动作部分没有任何可怕的事发生,而在恐怖部分没有出现任何危险(直到游戏的非常后面)。当游戏试图吓倒我时,我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更放松了,因为我知道我还没到危险关头。
如果可以让玩家去猜测,如下一波进攻是什么时候,玩家会感觉到更紧张害怕。原因是,玩家会不断地想到“我什么时候会被攻击?”。这种逐渐积聚的过程是恐惧感的绝妙来源,但是,当玩家最终受到攻击时,应该有一个中断点。如果玩家在整个阶段都完全没有受到攻击,那么这个逐渐聚积的过程就白费了。
在《太空战舰》中,可以让玩家意识到危险的唯一工具就是运动感应器。与电影《异型》类似,当有危险逼近时,这种工具就会发出哔哔声。而在《太空战舰》中,感应器有时候会出现失误,有时候玩家得自己提高警惕。这就维持了玩家的紧张感,因为玩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波攻击会来袭,只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为了让恐怖游戏摆脱我个人认为的惯例,必须借鉴rogue类游戏的做法,并随机分布敌人的位置及进攻方式。怪物越快从群体中冲出来,游戏就越恐怖。我还希望怪物不总是进攻玩家,就像在《太空战舰》中,玩家会因此疑惑目前情况的安危。
4、敌人与玩家一起成长
玩家变得更强大后,会觉得更有安全感,这就减少了对游戏的紧张感,因为原来无法通关的地方,现在可以回头再闯了。恐怖游戏在这里出现的问题是,忘了恢复玩家的紧张感,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敌人也跟着变强。
《Alan Wake》也存在这个问题,随着游戏进展,玩家会得到更多类型的武器和手榴弹,然而敌人从来没变。有些敌人可能需要更多光才会被削弱,但这个过程从游戏开始到结束都是一样的。
在《死亡空间》中,玩家会得到新的武器和装备,设计师也确实引入了新敌人挑战玩家,包括两次与只会受伤不会被杀死的敌人战斗。、
在《寂静岭2》中,玩家遭遇锥形头怪物的时刻非常可怕,因为这个怪物与玩家战斗过的普通敌人不同。当锥形头怪物挥舞巨大的剑时,玩家一接近就是自找死路,这就迫使玩家从远处开始反击或逃跑。
在《太空战舰》中,玩家会因为获得新武器而变强,包括一种有助于近战的武器。随着游戏进展,玩家会与新类型的基因偷窃者作战,还有暴走的战士,他们是玩家的邪恶版本。之后,敌人的类型包括能进行超能力攻击的偷窃者,如心灵之火或让玩家的武器失灵。当玩家变得更强大,敌人也有自己的增强方式,由此达到敌我双方的平衡。
如果玩家不进步,敌人也不必变强,这一点很重要。在《Fatal Frame》系列中,玩家由始至终都是用相机作为唯一的防御工具。相机可以升级得更有破坏力,但相应地,敌人的命值也会变长。后来的敌人确实有不同的进攻模式,但玩家的防御方式保持不变。
5、给予玩家喘气时间
再返回用随机进攻模式保持玩家的紧张感,游戏中应该总是存在一段轻松或安全的时期。原因是,如果玩家总是被恐惧感轰炸,他们会对险境变得麻木。即使我认为《失忆症》不够恐怖,但我确实很欣赏设计师让玩家有安全时期的设定,玩家在这段时间内可以专心解谜或什么事也不干。
当然,给玩家一段安全时期也可能起到反效果。《Fatal Frame 3》中最恐怖的时刻之一是,游戏进行时,安全时间就像沙漏一样慢慢流逝,我不想在多说,怕坏了感觉。
如果你想让玩家想出正在发生什么事或作出重大决定,就必须给玩家时间处理游戏中的事件,而在这段时间内,玩家不应该疲于奔命或与怪物战斗。
《太空战舰》的处理手法很巧妙。一旦到了玩家给小队成员下达指令的时候,玩家可以暂停,以查看区域地图和完成发令。屏幕下方有一个仪表,会慢慢地缩短,表示当前冻结的时间,玩家可以在这段安全时间内思考和发号施令。一旦仪表走完,敌人就开始进攻了。玩家正控制着角色时,仪表会再次恢复,让玩家有更多时间思考。
我们都会不同程度地感觉到恐惧,这只是人类的本能。然而,我认为恐惧的入口是重点,会吓倒所有玩家。我的设计目标之一是,制作一款游戏,玩家有各种各样的武器:散弹枪、火箭筒、喷火器等,但是玩家仍然会因为黑暗和未知而感到毛骨悚然。